柴人清祐

非著名狗血爱好者
长佩同名🥺

(三)视线

    余家辉注视着不远处的少年。他的视线从他软塌塌的发顶下滑到杂乱发梢掩盖的白皙的颈。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陈新民的侧脸。

    陈新民啊。

    脑海里浮现苍白但柔软的唇,劲瘦的腰,修长的四肢。余家辉微笑着迎着老师的目光,明亮坦荡得让人难以想象他脑海里的画面。

    整整一个高一,他都在参加各种竞赛或准备中度过。可以说两人毫无交集。最多听说过同班的官二代同学江恪貌似很讨厌他。他也不可能留意到如此默默无闻的阴郁角色。

   真的注意到,还是在那天的体育课。

    

    器材室充斥着难闻的塑胶味,昏暗的光线里灰尘上下浮动,几乎能将人噎死。

    陈新民低着头,被押着跪在地上。被剪得长长短短的头发一络络黏着,脸上有干涸的一道道血迹。周围散落着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他听见他们的笑声,发胀的脑袋难以处理那些词语的含义,只觉得痛,累,想快点过去。屈辱一类的感受已经离他很远,或者说已丧失。

    他被人拽着头发抬起脸,眼睛难以聚焦,只知道江恪坐在他面前不远处。

    江恪被人簇拥着坐在椅子上。江恪从不出手,也是,有无数人愿意为他驱使。像欺凌陈新民这种小事。

    江恪冷眼看着陈新民被他们像对待流浪狗一样随意打骂。他们打人很有一套,用一种特质的橡胶球棒,这种球棒打在人身上不会有明显的伤口,只是通红一片,肉都烂在里面。

    陈新民当然反抗,他每次都反抗,用他比女人还瘦弱的躯体。江恪觉得好笑,几乎要为他顽强的精神鼓掌。明明知道越反抗他们越兴奋打得越凶,还要。

    他抱着胳膊,俊美得足以登上杂志封面的脸挂着笑,不知道的会以为他在看什么温情的电视剧。

    陈新民很乖。被警告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乡下进局子的废物父亲一辈子都出不来后。被打也不会发出声音,从不告状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谁提议给披头散发的陈新民剪头发,现在地上全是他干枯的碎发。脏死了。

    陈新民汗湿的刘海被撇到后面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瘦削的脸庞。

    立即有人笑道,“晦气”不仅比女的还矮,长得也像个女的。紧接着一大片此起彼伏的笑声。“晦气”是他们给陈新民取的外号。

    江恪没有笑,脸色晦暗不明。

    陈新民愣愣的漆黑眼睛无意识地对着他。江恪的目光掠过陈新民微张的唇,尖尖的下巴,顺着修长的脖颈深入崩开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衫。少年淡色的两点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无端烦躁。心头燃起的火在周围肆意的笑声中愈演愈烈。江恪依旧微微笑着,笑意却没了。他挑起眉,周围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,见此立即鸦雀无声。

    见老大没了兴致,周行立即提出一个新玩法。周行是个宽眉绿豆眼厚嘴唇,腰上两游泳圈的胖子。如果说江恪是一中的皇帝,那他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。


    余家辉一开器材室的门,就看见体操垫上躺了个人。他是副班长,即使不常来学校成绩依旧出色,于是莫名被派来找翘课的陈新民。他依稀记得陈新民的样貌。

    记忆里陈新民总是跟江恪“集团”的人走得很近,不过刚刚他们倒是说不清楚陈新民在哪。看到他们怪异的笑脸,他也知道陈新民大概没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余家辉走过去,有点惊异。这位陈同学穿着一件很短的校服裙子,大概是尺寸不合,紧紧箍着腰。裙子上翻,露出一点大腿根。

    陈新民的衬衣皱得看上去不会比抹布好上多少,领口往下两粒扣子不知去向。脖颈下是一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,修长的腿脏兮兮,像是经历了一场粗暴的性 爱。

    余家辉面对陌生人总是很礼貌,他在对方身边蹲下,轻声问,“同学,你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不过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想法。他忍不住兴奋。

    陈新民紧闭着眼,睫毛很长,苍白的面庞布满虚汗,在昏暗的光下有无端的易碎感。

    他的同学看起来像是在学校里女装跟人干了一炮,还是在器材室。真会玩。

    他在心中描摹了一遍对方的面孔。五官还算立体,脸也很小,可以做自己的模特,或者其他。

    陈新民睁开眼,就看到面容俊逸的少年对着他笑,笑容让人联想到阳光与鲜花。这样的笑容应该出现在领奖台,游乐场,或者随便哪里。反正不会在这个气味难闻。昏暗逼耸的器材室,在陈新民面前。

    他一眼就认出了余家辉,大名鼎鼎的余家辉,学校里的“明星”学生。真是撞大运,其他人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人现在在他面前,他该去买彩票。


    

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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